*女性审神者注意
*三日月宗近X女审神者
*《须臾不朽》系列文-《千岁万年》三日月宗近X女审神者
*作业BGM-Prologue (Meno)
如果在承诺被许下的那一刻就有了被背弃的可能性,那岂不是什么都不说更好。
这套理论或许寻常人类总会绞尽脑汁想要反驳一番,尤其是刚刚陷入爱恋中的小姑娘,但她很明显不在这个范畴之内。
所以青年对此发出一些感叹时,她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不在脑内做停留。
不过也有例外。
“承诺这种东西不可信呢。”
“嗯。”
“所以还是不要许下好。”
“嗯。”
“那这次会不会走错岔路口我也不能够保证呢,哈哈哈哈。”三日月宗近笑呵呵的从她手中接过小巧玲珑的骰子时将她的手也包裹进掌中,骨制的硬物磕着柔软的手心,男子的手渗出一丝微凉。现在正是秋末,天气已经开始不再那样暖和了。
“只是爱迷路,就不要拿这么沉重的理由当托辞了。我会在一旁好好看着你的。”女子将手抽出来,转而捧住他的脸颊,也是不出所料的冰凉。
“你看着的话就更容易迷路了。说不定为了让你多注视我一会儿,我会绕一大圈再去往终点。”他再次握住那双纤细的手。纵使已过去百年,两人也不曾对这种亲昵的行为和甜腻的情话感到厌倦。
“抱歉打扰了,主上,那位小姐又来找您了。”长谷部在不远处提高了些声音,他欠了欠身,洁白的手套和裤腿膝盖上都沾染了些泥渍。
“你这是怎么搞的?”审神者走近,伸手准备为他抚去污迹,却被身后的男人抢先一步。
“啊!啊……不劳烦三日月阁下了,会弄脏你的衣服。”长谷部稍稍退后,制止了三日月弯腰的动作。
“噢…那你要快去清理才好。”对方似乎也并不是真的想帮他,顺势挺直身子微笑起来。
“是,您还是快去门口看看吧,我想我们最近一阵都得吃土豆了……”长谷部苦笑着看向她。
待赶到本丸的大门处,叉着腰站在那的女孩朝她使劲挥了挥手。她面前摆着满满一大筐马铃薯,上面甚至还带着新鲜湿润的泥土。
“前辈!!我们家新收获了土豆,因为种了很多所以马上就想到要给您一些!嘶——痛!”她抬起手想要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却碰到了手掌上的伤口。
这时女子才发现少女手上和膝盖上都有擦伤。
“你又摔了?”她轻轻抓住女孩的手腕,幸好不是什么很大的伤,但擦破的皮肤上蒙着泥灰,不尽快处理也是不行的。
“没办法的嘛,您也知道……我这人运气总不太好。”少女吐吐舌头丝毫不在意,却被女子匆匆扯向房间。
“没关系!没关系的前辈!我我我鞋子上还有泥!!哇呀呀呀!”她有些慌张想要挣脱,又苦恼于动作剧烈就从鞋底上落下的泥块碎屑。不寻常的响动惹得刀剑们纷纷从房里探出头来,发出窃窃笑声。
这位咋咋呼呼的少女是这的常客。
“不想回去让一期一振担心就乖乖听话。”女子回过头,温温和和的话语一下抓住了眼前人的弱点。
“那……那好吧,打扰啦……”想起那位好好先生的低气压,少女浑身一抖,只能垂下头任由女子牵着。
“对了,那筐土豆就麻烦宗近你送去厨房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回过头朝还站在原地的青年示意。
“啊?哈哈哈哈。”三日月则左顾右盼装起了糊涂。
“偶尔弄脏一下衣服也没什么问题吧,悬在天上的明月也要接接地气才好啊。”
说完女子眨眨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哈啊…这可真是”
青年捏起一个土豆,泥土簌簌的从上面落下,他露出为难的神色,
“土地也好,女人也好,都是难以理解的啊。”
当女子准备温水和药品时,她努力端坐在一旁但却仍克制不住脑袋乱转。毕竟还是小孩子的心性嘛。
安静的房间里隐约飘着淡淡香气,源头则是窗外的几株桂花树。现在这时候还有一些花朵没有败落,和干枯的花梗零零散散挂在枝头。
“你平时也当心些,虽然是运气不好,但自己不注意才是主要原因吧。”女子低头用毛巾轻柔将伤口外围的泥土擦去,又换上棉签用碘酒为她消毒。她俯视着那张不老的容颜,吹弹可破的肌肤和妙龄少女没有任何区别。
真好呢……
“羡慕?”女子抬起眼,抿嘴一笑,少女这才发现她嘴边有个浅浅梨窝。
“肯定会这样想吧。”她也不遮掩。
“不会老去,也不要担心寿命的问题。但是要承受的那份苦楚也是相对等的吧?虽然不敢狂妄的说我能明白,但是至少可以去试着理解。”少女抬起手覆盖上她的手背,创口贴粗糙的触感夹在中间。
“不过!一期一振说就算我变成老太婆他也会…………也会一直一直喜欢我…”
看着面前的女孩从一脸激昂到最后结结巴巴的羞怯,她忽然想起那个被时不时拿出来探讨的话题。
承诺啊。
“一定会的。”她没有犹豫,用另一只手覆上了少女的手背。
被耽搁了的出阵从送走这位突然的来客后继续进行。
她早就习惯这种生活,或者说是从习惯到厌倦再又回归于习惯了。有时候她会在刀光剑影里分神,想着敌方的大太刀今天肩上的盔甲样式好像和昨天不一样。
前年的这时候,她也曾因为好友的离世对自己冗长的生命产生了怀疑。但身边这男人好歹算是拉住了她那份脱缰野马般的自我厌恶。
“在消失之前都一直陪着我吧。”
她没有回答,只说这是诅咒。他也不需要回答,就如他所说,承诺是不可靠的。
女子偏过头,身旁的青年坐在马上晃晃悠悠,那会儿还逗弄着停在指尖的小鸟,这下已经在拿狗尾草编戒指了。净做些与他身份不相符的事。
反正那戒指她才不要戴。
虽然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戴上了。所以都说了承诺这种东西不可靠。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在作为人类的内心深处,还对此有一丝未曾泯灭的期待吧。
她在回程的路上遇见了那个浓妆艳抹的心理医生,她大部分时间在干无关内心的事。
“噢嚯,搭个便车。”女人吹了个口哨,伸直手臂竖起拇指拦在马前。
“今天是出来干嘛?替别人收尸?”她看着对方一跃而上,侧坐在了自己身后。真是不明白这个穿着包臀裙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噢,今天是来帮附近的一位审神者做心理评价的,心爱刀剑破碎的事让那个可怜人濒临崩溃。”女人从白色外袍口袋中掏出一盒香烟,皱着眉抽出一支叼在嘴里,说话都有些含糊。
“你知道的,要是从绝望中生出些不当的想法....”
她瞥了一眼,拉起缰绳让马匹小步跑动起来,这突然的动作让正在点烟的女人措手不及,香烟掉落在地。
“喂喂。”
“少抽点,会老得很快的,医生。”
“不要剥夺我仅有的兴趣啊,老不死小姐。”
“去我那坐坐吧。”
今天可真是热闹,不到一天就来了两位客人。
烛台切打开橱柜,里面有一小罐咖啡,那是特意为这个女人准备的。虽然她来得少,但每次采购时主人都不忘买上新的替换掉快要过期的那罐。咖啡旁边的水果则消耗得快许多,爱喝它的人隔三差五就会往这里跑,虽然她今早并没有时间品尝。
他端着咖啡和麦片牛奶朝会客厅走,中途却被三日月接了过去。
“主人,您的饮品。”
女子回过头,却看见那个几乎从不这样叫自己的男人跪坐在门外。
“悬在高空的明月有时也该接接地气?”似乎看出她微微吃惊,三日月用衣袖掩嘴轻笑。
“你想说的是,偶尔降低身份玩一玩也很好对吧。”对面补过妆的女人用两根手指盖上粉饼盒。
“哈哈哈,也可以这样理解呢。”青年将不同的杯子各归其位后在审神者身后坐下。
“你还是喝麦片牛奶这种东西啊,小孩子似的。”女人看着透明玻璃杯中白茫茫的一片,调侃道。
“你又不是真的爱喝咖啡。”她倒是不介意,用瓷棒缓缓搅动,乳白中泛起些浅黄色的碎片。
“说不定现在是真的喜欢了。”女人抿了一口咖啡,苦涩迅速在舌尖上蔓延,但很快又被一丝甜甜的奶香覆盖。她明白这是好友对她固执的迁就,不然在美式咖啡中加足量的奶和砂糖又算什么呢。
“每次来本丸,都会觉得这地方还是这么简陋啊。”抬起头环顾四周,她有些感慨。
“怎么?开始怀念起当审神者的日子了?”
“说得好像我当过似的。”
“不是吗?”
“只不过是在短命的丈夫死后,守着他唯一遗物悲泣的女人罢了。”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拿起咖啡勺,轻轻在瓷杯边沿敲击出几声清脆的声响。
“给了我那么多承诺,最后却连好好活着这件最简单的都没做到……真是败给他了。”她的声音很低,接近于呢喃,垂下的眼睫毛上可以看得出细微的黑色膏体凝结。
“果然经历过就会开始不相信这些事吧……好苦。”女人大口将杯中三分之一的液体饮下,她皱着眉用手指擦拭覆在白瓷杯边缘的鲜红唇印。
“我会在的。”
静静看着对面发着愣的女人,她伸手触碰那微微颤抖的指尖。
好友走后不久,忽然淅沥沥的下起了一阵秋雨。
幸好细心的烛台切有关注最近的天气预报,硬是塞了把伞给她,不然自己又该惦记着那个明明是医生却不懂照顾自己的女人会不会顶着高烧去上班了。
女子站在走廊上,手里抱着远征部队刚刚带回的箱子,里头有小判足足一千两。
“一到雨天就会有些无端的愁绪,你也不例外啊。”三日月宗近从身后走到她身侧。
“宗近,一千金,买你个诺言。”女子敲了敲,箱子边沿只能开口发出闷闷的声音。
“这个词可不是这样理解的啊……”青年看向那认真的双眼,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永远爱我吧。”她伸出小指,勾了勾。
“人类总是喜欢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呢。”他沉默片刻后勾上了她的指头。
“承认吧,其实是很开心的。”
“姑且算是吧,哈哈哈……”
两人的背影在朦胧的雾气中显得那么不真实,就像是这玩笑般的誓言。
但所谓承诺,从来只不过是为了这片刻欢愉啊。
后记:
最近都没什么状态写文,今天躺在沙发上随手打开LOFTER想写点只言片语的东西,没想到顺着心意就完成了一篇。
我真的是非常喜欢《千岁万年》里的这一群人,可能今后还会有各种展开,但是我是个不擅长写长篇的人,就只能麻烦大家在这些碎片里拼凑他们各自的故事了。
所以暂且不叫番外了,当成一个小小的系列来写好了。